抬眸而上,在瞧見周循禮那張冷如冰霜的臉后,謝姝心底莫名的心虛與緊張感,忽而就消散了許多。
奇怪?她為何要因他不自在?
如此一想,謝姝隨即大步往前,跨出了門檻后,才轉(zhuǎn)身回道:“這等閑事,與周大人無關(guān)。”
借著剛才裴玄清的話,謝姝將人甩在了身后。
周循禮愣了一下,才驚覺自己對謝姝的在意,似乎過多了。
握緊的掌心內(nèi),指甲嵌入了肉里,微微的刺痛感,讓周循禮漸漸清醒了心神,他不該將心思都放在她身上。
但今日,他確有要緊事。
周循禮上前一步,側(cè)身攔在了謝姝的身前,“你可有謝媖的消息?”
謝姝心中一緊,連忙問道:“我姐姐怎么了?”
聞鶯傳回來的密信很少,謝姝雖能得知一些消息,但有限。
而周循禮剛才的話語,讓她立刻就猜到,定是謝媖在邊疆出了什么事情。
見謝姝還不知曉實情,周循禮垂首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說道:“邊疆來信,謝媖臨陣脫逃,如今早已失蹤不見了。”
原是失蹤之事,謝姝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若無證據(jù),還請周大人莫要隨意斷言。”
見謝姝言辭冷然,周循禮頓時覺得自己滿腔的關(guān)懷,都如喂了狗一樣。
“我是提醒你。圣上已經(jīng)下了三封急召令,謝媖若是不歸,只怕圣心難安。”周循禮心底不悅,但還是將該說的話,說了一遍。
謝姝扯了扯嘴角,她姐姐歸或者不歸,最煩心的人不是圣上,而是那些想要謝家命的人。
“周大人有這個心思,不如先將逃兵一案查個透徹。我聽聞,王大海死了?”謝姝眼底閃過一絲凌厲,“能死在周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想必背后之人的勢力滔天了。”
“不知,周大人在承恩侯府尋到想要的東西沒?”謝姝揚(yáng)起了笑臉,她很想與周循禮合作,但若是他另有算計,那就怪不得她了。
感受到那一份隱隱的猜忌與質(zhì)疑,周循禮的掌心,越握越緊,“謝姝,太后已提了多次,望在壽宴上一睹大燕第一女將軍的風(fēng)采,你姐姐若不能現(xiàn)身,只怕……”
“不過是找個由頭罷了。”謝姝冷哼了一聲,大燕重孝,太后就用“孝”字來壓制皇帝,縱然早已還政,但朝中仍舊有不少臣子是太后心腹。
而鎮(zhèn)遠(yuǎn)將軍府,則是太后的心頭大患。
“我姐姐現(xiàn)身或者不現(xiàn)身,太后都有法子對謝家出手。”話雖如此,但謝姝知道,周循禮能來尋她,已是將她當(dāng)做了自己人。
周循禮垂下了眼眸,他打量著謝姝的神色,繼續(xù)說道:“二皇子已派人去了邊疆,你若有消息,他必然能早些找到你姐姐。”
“我知道周大人是好意,但我真不知,我姐姐在哪里。”謝姝直言道,“望你告知二皇子,若真是為了我姐姐好,那就別插手邊疆之事。”
“還有,往后請喚我一聲‘世子妃’。”謝姝打斷了周循禮的話,她雖對眼前之人有些動心,但涉及到鎮(zhèn)遠(yuǎn)將軍府的事情,她絕不會輕信任何人。
至于二皇子,他對姐姐的心思,本就不純。
未等周循禮再說些什么,謝姝已是加快了腳步,將他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徑直上了馬車,走了。
“她,不信我。”
周循禮喃喃了一句,侯在不遠(yuǎn)處的林升小跑著過來,沒聽清,便問道:“府尹,在說什么?”
“無事。”周循禮收回了注視馬車的目光,他想到剛才離去的裴玄清,朝著林升叮囑了一聲,“去查查,謝姝與裴玄清是何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