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竊私語在室內蔓延開,右首席突然有人反駁道:“不算慢了,若是測試結果符合預期,就能進入下一步針對純血的實驗。不過。。。對于進入這一階段,我們比較謹慎。”
她蒼白的指尖沿著桌面凸起的紋路游走,隨后又規律地敲打起桌面來。室內的氛圍愈發緊張,這位族長似乎對這樣的回答不甚滿意:“有成功的實驗品了嗎?”
“暫時。。。還沒有。”
她突然輕笑,指尖凝滯:“新生子的宴會上,反叛者的規模大家也都知道了。他們已經能夠大規模制造銀器了,若不是新生子提前得到情報,孰勝孰敗,還未可知。”
她的語氣突然急促起來,像是真的在為血族的未來擔憂:“我們沒有時間了。”
左首席傳來遲疑聲:“但純血族的基因鏈穩定性。。。”
“那便采取自愿的原則。”
眾人在死寂中面面相覷。
事實上,即使是在混血種中確認了藥物的安全性,但由于混血本就有大半的人類基因,對人類進行記憶入侵也相對容易,也就不能確保“實驗品”對純血族是安全的。
當月光泄入天窗,通過吊燈折射在桌面上,見底下遲遲沒有答復,族長催促道:“如何?”
終于,諂媚附和如約而至:“實驗還是具有一定的隱患,若有純血族自愿充當‘樣本’,自然是再好不過。”
話畢,緊繃的氣氛終于因為上位者輕快的語調得到釋放。底下傳來聲聲迎合。
若是以自愿為原則,也就不怕得罪某位位高權重的貴族。他們甚至認為這場鬧劇終會回到原來的軌跡上,畢竟,誰會傻到放棄優渥的生活來當被獻祭的小白鼠?這和試毒又有什么區別?
可誰知,上位者的話打破了剛剛松弛下來的假象——
“那么,第一批實驗品我已經為你們找好了。”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空氣又歸于靜寂,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第一批實驗品?真有這樣不怕死的冤種?
血族的目光猶如宣判死亡的鐮刀,在每個人的臉上劃過。
“咦?”她望向左側,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在場應該也有不少純血族吧,不如。。。你們試試?”
“這。。。”左席的血族不約而同地低垂下了頭,沒有回話。
族長笑了起來:“不愿意么?”
水晶吊燈的磷火忽地暗了下來,面對眾人的再一次沉默,她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那就算了。”
她的尾音很輕,猶如修女禱告的低吟。
眾人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