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昱深拿著小夾子,抬頭道,“你們不用管我,我在家沒剝過,挺有趣的。”
“學會了嗎?”林瀲問。
“比考試難多了。”
沈嫣說,“對了,之前聽說鄉試放榜,何公子那邊一切還好嗎?”
“多謝,總算是過了?!?/p>
黃明宇叫,“小何少自謙,第一名可不叫‘過了’?!?/p>
“這不是為了能來這兒剝核桃嗎?不然我現在該躺床上養家法的傷了?!?/p>
林瀲笑道,“厲害啊小何?!?/p>
何昱深含笑拱手,“多謝瀲姐,你要是去科考,第一是誰就不好說了?!?/p>
林瀲丟了粒核桃進嘴里,順著他玩笑道,“我要是能去,我們倆最多爭個第二吧?!?/p>
何昱深不解地望著她,林瀲笑道,“忘了我長姐啦?”
“說的是,林大小姐若在,我們倆呀……”何昱深笑著搖搖頭,許是想說他們肯定沒戲,不知怎么話頭卻停了。于是那句“我們倆”吊在半空中,沒有了下文,像個懸而未決的風鈴,叮叮當當,一直回響在沈嫣的耳邊。
何昱深的話只說一半,林瀲嚼著核桃也不追問,反倒扭頭去看了眼沈嫣,溫柔地笑了笑。
冬日陰暗,屋內燭火搖曳,林瀲的臉上陰影重重。沈嫣沒看清她的表情。
四十九章
歲末將近,六王府邀請三五好友去聚一聚,不巧這日五皇子心血來潮,臨時也弄了個小私宴,五皇子妃親自下廚做一桌她們東櫻的家鄉菜,請了四皇子夫婦并幾個朋友。媞娜差人來告訴林淵,說自己怕是去不了六王府的宴了,請予熹到了六王府幫她告個罪。
丫鬟進來報告的時候,予熹還賴在床上沒起,林淵坐在床沿,一手卷著本書,另一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打著被子,催一只“熹熹豬”起床。聽了丫鬟報告,林淵點點頭,心想那也沒辦法了,堂堂五皇子妃親自下廚,四五皇子府離得又近,媞娜沒道理不去。
予熹倒是聽醒了,搖頭晃腦地撐起身來。林淵順手給她遞了件衣服,“披著。”
予熹披上衣服,頭低低地想了會兒,扒拉扒拉湊到林淵耳邊小聲道,“我們裝作不知道,等一下還是去接堂姐。拿著六王府的請帖去,姐夫不敢不放她出來。”
“阿嫣那兒也是私宴,大家聚聚而已。媞娜忙,改天再約也無不可,不是非得今天的。”說這話的時候,林淵退開了一點,扭頭看著予熹。予熹還趴在她肩膀上,兩人的臉不過半掌距離。林淵輕聲說著話,一點點的氣呼到了予熹額邊的小碎發,在林淵的余光里和著光塵,細細飛揚。
予熹拍了林淵肩膀一下,扳開她的臉,又湊到她耳邊,“不是,我姐有點怕去五皇子府,我要去救她?!?/p>
林淵細想也有道理,媞娜推的是六王府的宴,怎么不差人告訴六王府一聲,單派了人來告訴予熹,這么迂回。也許媞娜真有向予熹遞話的意思。
林淵吩咐丫鬟,“去告訴那個傳話的人,就說你沒找著我,我們已經出門了?!毖诀哳I命出去了,林淵拍拍予熹身上的被子,“怎么回事?五皇子干嘛了?!?/p>
予熹放開她,閑閑靠在床頭。提起五皇子,一臉不耐煩,“害,你不知道,五皇子妃不是東櫻的嗎?她們東櫻人也是厲害,女子一成家就不出門了,日日起早貪黑的圍著夫君轉。只要五皇子人在府里,皇子妃絕不離開他三步范圍。五皇子拉起床帳睡個午覺,她也在一旁候著,給他斟茶遞水拿東西?!?/p>
林淵失笑,“哦,那五皇子可有福了?!?/p>
“是有福,福得老是躲我姐府里去。明明就是逃過來透氣的,對著我姐夫卻一頓吹,說他夫人怎么溫柔體貼啊離不開他。聽得我姐夫,回頭就跟我姐鬧,說她一心撲在六王府跟著瀲瀲搞工廠,整日弄她的刺繡,心都野了?!?/p>
林淵無奈道,“那你姐今天要是跟我們走了,晚上回府不更得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