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霍拓國其實真的已經爛根上了,就算是真出現一位雄主,也未必能挽救如今的霍拓國,而像米斯爾卓這樣有抱負的貴族其實不在少數,只不過他們沒做到如今米斯爾卓做的一切,米斯爾卓要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改變霍拓,而國內那些有理想有抱負的貴族少年們,他們還沒機會站出來,為霍拓國的未來吶喊。
而米斯爾卓,幫他們走出了這一步,這一步其中所蘊含的兇險,現在也只有米斯爾卓知道,霍拓國的未來到底會如何,他米斯爾卓也是在賭,他賭李朝宗和路朝歌對百姓能夠一視同仁,而不是將霍拓國的百姓,當成大明發張的血池。
為了能夠堅定諸位將軍的信心,米斯爾卓再次拋出了實質性的籌碼:“至于諸位擔心的‘罵名’,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若我們此舉真能避免戰火,讓霍拓平穩過渡,讓百姓免受涂炭,后世史筆,未必會苛責我們。反之,若我們頑固不化,導致山河破碎,那才是真正的千古罪人!”
他說的沒錯,若是他這邊真往死了頂住大明的進攻,讓赫連嗣華或者赫連景松某一方獲勝,大明想要打敗整個霍拓國,要付出的代價肯定會更大,但霍拓國的百姓要付出的代價其實會更大,死的人會更多。
賈卜杜伊終于不再冷嘲熱諷,他眉頭緊鎖,沉聲問道:“米斯爾卓,你說得輕巧。就算我們同意,麾下的將士們呢?他們未必都有你這般‘遠見’。一旦消息走漏,或者行動中出現差池,軍營頃刻間就會大亂!”
“這就是我把諸位請來的原因。”米斯爾卓斬釘截鐵地說,“我們需要團結一致,穩住中層軍官。行動計劃我已經初步擬定。首先,我會以最高軍令的形式,宣布我軍防線調整,向大明方向做出‘戰略后撤’的姿態,避免與大明天軍正面沖突。同時,巴圖爾老將軍德高望重,請您負責穩定左翼大營;賈卜杜伊將軍,你的部隊戰斗力最強,請你坐鎮中軍,彈壓任何可能的異動;其余各位將軍,各司其職,牢牢控制住自己的部隊。”
他環視眾人,眼神銳利:“在此期間,我會親自與白小白將軍接洽,敲定細節。而諸位之中,可派一兩位代表,與我同往,親眼見證大明的誠意。至于家眷轉移計劃,會同步啟動,優先保障諸位直系親屬的安全。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也是霍拓唯一的機會。成,則開辟新天;敗,則萬劫不復。如何抉擇,請諸位……速決!”
米斯爾卓不再說話,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等待著最后的答復。中軍帳內,空氣仿佛凝固了。每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沉重,他們的目光在彼此臉上游移,最終,又一次匯聚到了巴圖爾老將軍的身上。
巴圖爾緩緩站起身,他的脊梁依舊挺直,仿佛承載著整個霍拓軍的重量。他看了看地圖上那個風雨飄搖的霍拓,又看了看眼前這群命運與共的同僚,最后,目光定格在米斯爾卓那雙燃燒著決然火焰的眼睛上。
良久,老將軍長長地、仿佛卸下了千鈞重擔般,吐出了一口氣。
“罷了……這艘破船,也確實該換條航道了。”巴圖爾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米斯爾卓,老夫……信你這一次。這把老骨頭,就陪你賭這一把,為了你口中那‘一萬種選擇’的未來。”
隨著巴圖爾的表態,帳內緊繃的氣氛陡然一松。幾位原本就意動的將領紛紛起身。
“愿追隨將軍!”
“為了霍拓的未來!”
賈卜杜伊看著這一幕,知道大勢已定。他冷哼一聲,但也站了起來,對著米斯爾卓說道:“米斯爾卓,記住你的承諾!若是有半分虛假,我賈卜杜伊第一個不放過你!”
米斯爾卓心中一塊巨石落地,他知道,最艱難的一關,終于過去了。他重重地點了點頭:“一言為定!”
“阿卜杜勒,進來。”米斯爾卓沖著中軍帳外喊了一聲。
阿卜杜勒掀開帳篷門簾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些許笑意:“看來你們是談成了。”
“一切都很順利。”米斯爾卓笑了笑:“你知道的,能和我一起出生入死這么多年的將軍,都是有良知的,我們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整個霍拓國的未來,當然,以后霍拓國可能就不存在了,我們會成為大明的一部分。”
“諸位將軍,控制好自己的軍隊。”阿卜杜勒笑著說道:“十三萬人肯定不能全都帶過去,我們最精銳的四萬多人可以保留,其余的只能……”
說到這里,阿卜杜勒沒有說下去,意思已經在明顯不過了,其余人只能變成尸體,大明不需要那么多霍拓國士卒,也不需要那么多吃白飯的人。
“米斯爾卓,這就是你說的一萬種可能?”巴爾圖老將軍頓時反應了過來:“七八萬人就送出去死了?”
“老將軍,我只是說只留下我們的精銳,沒說這些人一定要死。”米斯爾卓嘆了口氣:“但是,這些人肯定是要離開軍隊的,他們不可能在軍隊中繼續服役了,十三萬人,大明真的不需要這么多人。”
巴爾圖老將軍的話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破了剛剛達成的脆弱共識。帳內原本稍緩的氣氛瞬間再度凝固,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米斯爾卓和阿卜杜勒身上,帶著驚疑、憤怒和一絲被欺騙的寒意。
“米斯爾卓!”賈卜杜伊猛地踏前一步,手又一次下意識地摸向空蕩蕩的腰間,眼神銳利如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需要一個解釋!你說的是給所有人未來,現在卻要拋棄近十萬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