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植轉身從腰上抽出短棍,向后迎上去,趙大張二兩人也放下擔子,抽出扁擔。
“幾位老哥,可是找在下有事?”楊植客氣地問道。
“對不住了,有人出了錢,讓我們打折你們的腿。”對面為首大漢也抽出齊眉棍。“以后不要來華亭縣,吳淞江水太深,你們把握不住。”
楊植皺著眉頭把自己的行程快速回想一遍,真踏馬的飛來橫禍,連惹了誰都不知道。不過還是得問問:“大哥,能不能給個提示?我好知道跟哪位神仙結下了梁子!”
大漢搖頭說:“對不起,我們這一行的職業道德不允許透露客戶名字。不過你放心,我保證你們生命無憂,只打斷你一條腿,再把你送到南通州,你們自己沿運河回去。”
對方只是拿錢辦事的工具人,不是來講數的,想重演徐州云龍山下偷襲敵方那一幕,是不可能的,只有手底下見真章了。
楊植大喝一聲,運棍如刀,向對方橫掃過去,趙大張二兩人一左一右,用扁擔弓步前刺。
棍徒們也早有準備,四下散開,團團圍著楊植三人。
楊植三人背靠背成犄角之勢,轉了一圈后楊植看準棍徒中一個似乎較弱的漢子,喝一聲“掩護我”,直撲過去,趙大張二用扁擔壓住兩邊刺來的棍棒。
對面的漢子慌亂中向后退,楊植一棍抽在他的手上,漢子手掌劇痛,怕是被打斷了手掌骨,棄棍翻滾在地。
為首的打行漢子又驚又怒,出門在外的行商有武藝在身是司空見慣,但是沒有想到這三人武功如此高強,自己這邊一個照面就被廢了一個。
剩余五個漢子稍微擴大了包圍圈,補上傷者的空缺,但是也給了楊植三人更大的轉圜空間。
轉眼間,趙大的扁擔佯裝突刺,賣了個破綻,由張二從后面偷襲,扁擔自下向上刺中對面一個棍徒的腹部,棍徒悶哼一聲,閉過氣去。
為首棍徒一橫心,大喊一聲“并肩子上”,四人舉棍齊齊向中心刺去。
趙大張二撥開眼前棍棒,楊植俯身一個翻滾,短棍左右一抽打,抽中對面兩人的腳踝骨。
轉瞬間形勢逆轉,楊植三人已經放倒了對面四人,剩下兩人再無戰意,丟下受傷的四人拔腿就往交易場所跑去。
楊植也不好追過去,打傷的四人也不可能問出什么來,便沒有理會他們。
許大在半山坡上看得真真的,心里佩服,下來說道:“三位好身手,正經軍中武功,不是這些江湖棍徒能比的。楊兄的刀法出神入化了。”
楊植罵罵咧咧:“才來華亭幾天,怎么就被人看上了?一路上也沒有得罪人呀!”
許大分析道:“楊兄好好想想,陸員外、夏秀才是不是有什么仇家,但又不是深仇大恨的那種?”
楊植細細一想,心中略有猜測:我大明真是無處不卷,無人不卷。
今天這事十之八九是陸縣尊的好大兒惹出來的。我大明子民只要有錢就想買耕地做萬世基業的打算。自己是陸員外的財富供應鏈上的最重要來源,跟陸員外爭地的同宗顯然抓住了主要矛盾。
陸員外聽楊植講述島上經歷,拍案而起,說道:“你們是我的客人,這不是打我臉嗎?他們官面上爭不過,私下里使陰招。我明天叫上家丁長工,打上門去。”
楊植嘿嘿一笑說:“先別急,這事,我暫且放下。我以后還會來松江府的。”
陸員外疑惑地問:“你打算用錦衣衛身份去找他家的麻煩?他家也是有官身的,走官府走不通。這事在海外發生的,官老爺根本不會管。”
楊植一副反派嘴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華亭縣不允許有這么牛逼的人存在!”
打行棍徒扶著幾個傷員也回到大陸,跟爭地的陸家小支的家主匯報了情況。
陸家主冷冷地說:“所以你是什么意思?六個人打不過人家三個人,錢,我是白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