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啪”地一拍醒木。原本還算寬敞的茶館,此刻竟似被一層無形的陰霾籠罩,氣氛瞬間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城外,往北,三百里吶!”說書人刻意拖長了音調(diào),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那可是片荒山野嶺,地勢險峻得很,怪石嶙峋,像一頭頭蟄伏的巨獸,就等著把人吞進肚里。常人一踏入,就如同掉進了一座無形的迷宮,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
鐘離聽聞,心中猛地一顫。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指節(jié)泛白。
“大楚王朝……三百年過去了,如今竟是周國的地界。”他在心底暗自思忖,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仿佛透過這小小的茶館,看到了歲月長河中王朝的更迭。
“那荒山地界,按說雖說險惡,可也該有人圖個清凈去定居,或者被哪個勢力瞧上,納入版圖。可怪就怪在,大燕愣是對那片地連正眼都不瞧一下,仿佛那是個禁忌之地,誰碰誰倒霉。諸位看官,你們可知道這是為啥?”
說書人說到這兒,突然壓低了聲音。他的目光如炬,在臺下聽眾的臉上掃來掃去。那眼神仿佛能看穿每個人心底的秘密。
眾人面面相覷,臉上滿是疑惑。好似被一團濃稠的迷霧裹住,怎么也掙脫不開。
這時,角落里傳來一個略顯稚嫩卻透著堅定的聲音:“莫不是那地方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隱情?”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形挺拔的年輕人緩緩站起身來。
他的臉龐線條剛硬,像是被雕刻出來的一般。眉眼間帶著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銳氣,可那眼底深處,卻藏著與他年紀不相符的深邃,仿佛藏著無盡的故事。
說書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像是在為年輕人的敏銳暗自點贊:“年輕人,你可算說到點子上了。那片看似平平無奇的荒山,實則是大周的土地。三十年前,燕國可是發(fā)了狠,調(diào)集大軍,氣勢洶洶地朝著大周殺去,妄圖一口吞下周國,擴充自己的地盤。”
此言一出,茶館里頓時一片嘩然。
對于這些生活在底層的百姓來說,戰(zhàn)爭就像天邊的驚雷,雖然遙遠,卻總能帶來無盡的恐懼。它意味著流離失所,意味著生死離別。就像一把高懸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可能落下,斬斷他們平靜的生活。
“老輩子人說,大周當年那可是繁華得很吶!城市里車水馬龍,街道上熙熙攘攘,商賈們忙著談生意,百姓們安居樂業(yè),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
說書人說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向往。仿佛那繁華的場景就在眼前。
“可誰能想到,一夜之間,就像被什么邪祟盯上了,整個大周,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抹掉了。”
說書人的聲音陡然變得低沉而陰森,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傳言說,有個強大得超乎想象的妖怪,一口就吞掉了整座城,大周就這么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它的掌控。”
說書人邊說邊張開雙臂,那夸張的動作,仿佛要把整個恐怖的場景都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可這妖怪到底長啥樣,打哪兒來的,卻沒人說得清楚,就這么一代傳一代,成了個讓人膽寒的恐怖傳說。”
說到這兒,茶館里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仿佛那妖怪就藏在某個陰暗的角落里,正盯著他們。
鐘離眉頭緊鎖,像是被一團亂麻纏住,怎么也解不開。
他在心底冷哼一聲:“這世間怎會有如此強大的妖怪,能一夜之間滅掉一個國家?這里面,肯定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暗暗下定決心,找個機會,一定要親自去周國探個究竟,揭開這背后隱藏的真相。
據(jù)說,周國消失得干干凈凈。人沒了蹤影,房屋也化為烏有。仿佛被一場神秘的風暴席卷而過,只留下光禿禿的土地,像是被命運之神開了個殘酷的玩笑。
偶爾,有人聲稱在那片荒地上看到周國的幻影,影影綽綽,如夢似幻。可當人滿心好奇地靠近,那幻影卻像泡沫一般,瞬間消散,只留下滿心的失落和疑惑。
還有人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能聽到隱隱約約的人聲,或嬉笑,或怒罵,或悲泣。可當你豎起耳朵仔細去聽,卻又什么都聽不到,只留下一片死寂。仿佛那些聲音只是從另一個時空傳來的幻覺,讓人脊背發(fā)涼,寒毛直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