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好似從地獄底層攀爬而出的惡鬼,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他艱難地從地面撐起身體,胸口的那柄刀,猶如掙脫枷鎖的猙獰黑龍,肆意噴吐著不祥黑氣。
那黑氣仿若實質化的噩夢,瘋狂地翻涌、扭曲。所到之處,空氣被腐蝕,發出“滋滋”低吟,整個世界似在這邪惡力量的侵蝕下搖搖欲墜。
與此同時,道人身上有絲絲縷縷的金色光芒溢出。這光芒恰似黎明破曉時,第一縷頑強穿透厚重云層的曙光,帶著神圣與威嚴。
金色光芒與黑氣一接觸,便如冰火相撞,爆發出劇烈的能量波動。黑氣在金光的照耀下,如同殘雪遇烈日,瞬間消融,只留下陣陣痛苦的“嘶鳴”,仿佛是黑暗力量在不甘地掙扎。
“我的法器!”人群中猛地傳來一聲凄厲尖叫。那聲音尖銳而絕望,劃破了壓抑的空氣。循聲望去,只見一名黑衣人面色慘白,雙眼瞪得幾乎要脫出眼眶,滿是恐懼與難以置信。
他正是這邪惡法器的主人。為煉制這柄刀,他雙手沾滿無數無辜凡人的鮮血,那些生命化作滋養魔刀的養分,才鑄就了如今的邪惡力量。他驚恐地發現,自己與魔刀之間緊密如靈魂羈絆般的聯系,正以驚人的速度被切斷。
這感覺就像是有一雙無形且冰冷的大手,在肆意撕扯他的靈魂。那種痛苦讓他幾乎站立不穩,身體搖搖欲墜。
黑衣人陣營瞬間亂了套。他們原本像訓練有素的暗夜獵手,掌控著局勢。然而,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卻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們心頭。
為首的黑衣人,臉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著,面色陰沉得仿佛要降下傾盆暴雨。他眼神中滿是殺意,猛地一揮手,聲嘶力竭地咆哮道:“都給我上!把刀奪回來,誰敢退縮,下場就和那些被干掉的凡人一樣!”
隨著這聲令下,眾黑衣人如被激怒的瘋狗,不顧一切地朝道人沖去。他們手中武器閃爍著寒光,在黯淡光線中劃出危險弧線,嘴里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仿佛要將道人徹底吞噬。
然而,當他們沖到道人面前時,卻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且堅不可摧的銅墻鐵壁。一個淡淡的金色護盾,如同守護神明的圣障,懸浮在道人周身。
這護盾看似輕薄,仿若微風就能將其吹散,實則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強大力量。黑衣人手中的利刃砍在上面,只濺起一片片金色火花,卻無法對護盾造成絲毫損傷,反而震得他們虎口發麻,武器險些脫手。
“這怎么可能?他不過是個凡人,怎么可能死而復生,還弄出這么詭異的護盾?”一個黑衣人聲音顫抖地說道。他嘴唇止不住地哆嗦,眼睛瞪得滾圓,滿是對未知力量的恐懼。
在他的認知里,凡人如同螻蟻,生來就該被強者肆意踐踏??扇缃瘢@只本該任人宰割的螻蟻,卻突然長出了堅硬鎧甲,擁有了讓他們望而生畏的力量,這讓他的世界觀徹底崩塌。
“難道這老東西隱藏了實力?可沒道理啊,之前明明被我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另一個黑衣人皺著眉頭,低聲嘟囔道。語氣中充滿疑惑與不安。
他們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個本該奄奄一息的凡人,為何會在轉瞬之間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像一團濃重的迷霧,籠罩在他們心頭,讓他們感到無比迷茫與恐懼。
道人的雙手,仿若飽經歲月霜寒侵蝕的枯枝,每一根手指都微微顫抖著,帶著令人膽寒的顫栗。他的目光緊緊鎖住胸口那柄猙獰的魔刀。
刀刃沒入血肉之處,殷紅的鮮血汩汩涌出,仿若一條蜿蜒的血蛇,順著他破舊的道袍流淌而下,在塵埃中暈染出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紅。
他的面容因痛苦與憤怒而極度扭曲,每一寸肌膚都在劇烈抽搐。豆大的汗珠自他額頭滾落,與血水相融,恰似破碎的珍珠,順著臉頰滑落,墜在滿是塵土的地面上,瞬間便被干燥的土地吞噬,了無痕跡。
他發出一聲低沉且沙啞的嘶吼。那聲音仿佛從靈魂最深處的無盡深淵中擠出,裹挾著無盡的決絕與不甘,如同遠古兇獸的咆哮,在這片死寂的空間里回蕩,震得人耳鼓生疼。
隨著這聲嘶吼,他猛地發力,雙臂肌肉緊繃,青筋暴起,似要掙脫皮膚的束縛。那魔刀在他的奮力拉扯下,緩緩從胸口抽出,帶出一抹刺目的血光。
刀落地的剎那,沉悶聲響仿若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尖上,令眾人的心臟都為之猛地一顫。卻沒有一人的目光停留在這柄曾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魔刀之上。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道人那詭異而又震撼的模樣所牢牢吸引,仿若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牽引,無法移開分毫。
黑衣人們見狀,喉嚨里像是被塞進了一把干澀的沙子,下意識地吐了口口水,試圖緩解那股灼燒般的干澀。他們在黑暗世界里作惡多端,雙手沾滿血腥,靈魂早已被黑暗侵蝕得千瘡百孔。
可即便如此,面對眼前這死而復生的詭異場景,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還是如洶涌的潮水般,瞬間將他們淹沒,令他們脊背發涼,寒毛直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