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出去組建新軍?!崩畛诘溃骸拔覝蕚浣M建重甲軍和重騎軍,這兩支軍隊都歸他指揮,而且以后涼州道的軍隊都歸他節制?!?/p>
這件事是李朝宗早就打定主意的,而且在巍寧關的時候就跟路朝歌通過氣了,最關鍵的是,涼州道現在他說的算,不需要跟任何人商量,誰要是不服可以直接跟他說,當然,說了也是白說,說一千道一萬,李朝宗最信任的依舊只是路朝歌而已。
劉子睿自然明白李朝宗的想法,兩個人作為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劉子睿太了解李朝宗了,重情重義還有股子倔脾氣,一旦決定的事,別說九頭牛了,就是一百頭牛都拉不回來。
路朝歌低頭只顧著吃,謝靈韻這個嫂子對他的關心要比自己男人還多,不停的給路朝歌夾著菜,看著路朝歌吃的噴香,謝靈韻笑著說道:“正事你們吃完飯再談,現在吃飯呢!別提那些事,朝歌,你回來的時候沒去看看靜姝那丫頭?”
路朝歌本來吃的正歡,聽到謝靈韻的話,頓時筷子頓在了那里,他倒是不反對嫂子給安排的婚事,而且周靜姝要模樣有模樣,要學問有學問的,配他路朝歌綽綽有余。
可路朝歌才十三歲??!他根本不著急這件事,他卻忘了,周靜姝已經十六歲了,在這個時候,十六歲已經可以結婚了,甚至有的都已經當媽了,如實不把著婚事定下來,你讓周家人怎么能放心。
“我這不是歸心似箭的,就把這事給忘了。”路朝歌有些心虛的笑道:“等過兩天有時間我去看看她。”
“歸心似箭?”謝靈韻沒好氣的笑道:“你呀!根本就是個不長心的,你才十三歲不假,可靜姝那丫頭都十六歲了,若是不敢進把這婚事定下來,周家人心里難免犯嘀咕,弄得周家姑娘好像嫁不出去一樣,非死氣白咧等著你?!?/p>
“那嫂子你就找個時間,兩家人把事先定下來唄!”路朝歌道:“反正我肯定不能這么早成親,我還有大事要做,這些都是小事情?!?/p>
“婚姻可不是小事。”謝靈珊笑著說道:“人都說了,家有賢妻夫無橫禍,你要干什么大事,成了親也不耽誤你干你的大事不是?”
“這話說的沒錯?!眲⒆宇R苍谝慌圆遄斓溃骸霸琰c把婚事定下來,周家人安心,你嫂子也了卻了一樁心事?!?/p>
說完,三個人齊齊的看向李朝宗,李朝宗看著看向自己的三人,憋了半天,道:“我覺得你們說的有道理?!?/p>
一頓飯吃的熱熱鬧鬧,第二天一早,李朝宗叫來了魏無羨,道:“此次出征,戰死袍澤眾多,我想安排一場儀式,讓戰死的將士們入土為安,你現在就去安排?!?/p>
魏無羨作為定安縣的縣令,這些事自然難不倒他,別看他一天到晚沒個正形,但真本事還是有的,這段時間把定安縣上上下下打理的僅僅有條,不難看出他是個踏實肯干的人。
魏無羨應承了下來,道:“那就在城外的英烈碑那里吧!我在到城外找一個風水好的地方,單獨建一個英烈園,以后戰死將士的骨灰都安葬在那里,在找幾個人專門打掃?!?/p>
“好,這個想法好?!崩畛跐M意的說道:“你抓緊時間去辦這件事,越快越好。”
魏無羨是個行動派,說干就干,立即帶人在城外找了一片荒地,先將立在城外的英烈碑移到了這里,又叫人將荒地平整了出來,至于后續的裝飾那不是一天半天能完成的,在李朝宗祭奠完戰死袍澤之后,會慢慢進行整理。
很快,英烈園就建好了,李朝宗也如期的開始了這場聲勢浩大的祭奠儀式。
數萬戰兵整齊列隊,換上了全新的戰甲,諸位將軍位列軍陣之前,李朝宗站在英烈碑下,看著眼前肅穆的數萬大軍,一面面迎風招展的軍旗,在這寧靜的土地上獵獵作響,猶如一面面指引英靈歸鄉的路引。
李朝宗一身明光鎧,腰間懸掛著一柄戰刀,莊嚴而又肅穆,李朝宗猛然間抽出戰刀,斜指天空,數萬戰兵隨著李朝宗抽出了戰刀,同樣抽出了腰間的戰刀斜指天空。
那一柄柄寒光凜凜的戰刀,一張張凝重而又堅毅的臉龐,在陽光的照射下,依舊散發著咄咄寒氣。
李朝宗朗聲道:“五月中,西域宵小聚眾七十五萬犯我邊疆,涼州道數萬男兒奔赴疆場,經三月血戰,三萬熱血男兒血灑巍寧關,袍澤的鮮血染紅了巍寧關的土地,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捍衛了我們的家園?!?/p>
“呼”隨著李朝宗的話音落下,數萬戰兵齊聲呼和,這一聲呼和,猶如召喚亡靈歸鄉的聲音。
李朝宗繼續說道:“曾經,我們在巍寧關城頭,見證了這些袍澤們的英勇無畏,今天,我們在這里,在這個臨時修葺的英烈園中,見證袍澤們魂歸故鄉,兄弟們,歸鄉嘍!”
“呼”又是一聲齊聲的吶喊,猶如要震碎蒼穹。
路朝歌站在哪里,想起來為了給他創造機會而斷后致死的謝玉堂,想起了那些明知是死也義無反顧沖出去的袍澤,本以為是鐵石心腸的他,也流下了兩行淚水,都說慈不掌兵,可誰又能說每一個心狠的將軍真的沒有那一份仁慈?
這一場祭奠,沒有那么多花團錦簇的錦繡文章,只有數萬戰兵默默的安葬了自己的袍澤,也許有一天他們也會躺在這里,來陪伴今天離去的袍澤,可他們從踏入軍營的那一天起,就記住了一句話,一句李朝宗親口說的話“用這一條還不算爛的命,搏一個拜將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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