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其實是一個很矛盾的人,或者說他是一個把極致的好和極致的壞都演繹的淋漓盡致的人,對于那些總是算計大明的人,他就是一個極致的壞人,是那種你能讓你恨不得活出了他的人,可是對于那些忠于大明的人來說,這位爺把極致的好也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你對大明好,他對你就會特別好,凡事都能為你考慮一下,就比如休屠渤尼,別看他現(xiàn)在暫時還沒有完全相信他,但是該給的一樣也沒少給。
而現(xiàn)在的賈卜杜伊對于路朝歌來說,無法界定他對大明是好還是壞,但至少目前來說,他話里話外的意思,已經(jīng)證明了他想要投靠大明,既然有這個意向就好說。
“并不嚇人?!蹦猎浦χf道:“就是有時候看著挺讓人生厭的,少看到一些可能會好很多。”
“就你話多?!甭烦枵f道:“賈卜杜伊,關于你剛才的問題,我倒是可以回答你,但是我現(xiàn)在需要問你一個問題,不知道賈卜杜伊將軍能不能為我解答呢?”
“殿下請問。”賈卜杜伊站了起來躬身行禮。
“坐下說?!甭烦钄[了擺手:“你投靠大明,是逼不得已還是心甘情愿呢?”
“這……”賈卜杜伊一時語塞。
“沒事,想好了在回答我?!甭烦枵f道:“我有很多時間聽你的答案,這才中午而已,我們有……三天時間,我想你一定可以給我一個讓我喜歡的答案的?!?/p>
說著,路朝歌片下一片羊肉塞進了嘴里:“在你回答我的問題之前,我現(xiàn)在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了?!?/p>
“第一,唯才是舉。我大明軍中,升遷靠軍功,靠本事。整個大明戰(zhàn)兵近二百萬,從小兵做到將軍的,不止一個。你們有多大能耐,就帶多少兵,立多大功,就享多大榮華。考核的標準,與大明戰(zhàn)兵一視同仁,若是你覺得這對于你們不公平,可以來找我路朝歌告狀?!?/p>
“第二,部下安置。不包括那些馬上就要離開的八萬士卒,愿意留下的,經(jīng)過整編考核,合格者納入大明軍序列,餉銀、糧秣、軍械,與大明戰(zhàn)兵同等。不愿意留下的,交出兵器甲胄,發(fā)給路費,各自歸家,我以人格擔保,絕不追殺。雖然我有時候不怎么靠譜,但這種事我從來不會拿來開玩笑,但若日后持械與我為敵,格殺勿論,畢竟亂軍就是亂軍,在我這里軍隊只分兩種,一種是歸我調(diào)派的大明戰(zhàn)兵,另一種就是我調(diào)派不動的亂軍,亂軍沒有別的結(jié)局,只有死?!?/p>
“第三,炮灰?”路朝歌嗤笑一聲,指了指帳外,“看到我大明兒郎了嗎?我需要用你們當炮灰?笑話!仗怎么打,牧云之說了算。我要的是拿下霍拓,是讓你們這些人,還有霍拓的百姓,以后能像大明的百姓一樣,過上好日子,至少不用隨時擔心掉腦袋。讓你們守切爾巴夫,是信任,也是考驗。守住了,證明你們的誠意和能力,將來霍拓故地,需要人治理,需要軍隊鎮(zhèn)守,你們就是首選。守不住,或者動了歪心思……”
路朝歌頓了頓,語氣平淡,卻帶著刺骨的寒意:“那就正好讓切爾巴夫城下,多一座京觀。我路朝歌說話,向來算數(shù)。鎮(zhèn)南關外的京觀,就是給不守信用的人立的榜樣?!?/p>
帳內(nèi)一片寂靜,只有炭火噼啪作響。路朝歌的話直白的近乎殘酷,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說服力。他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和手段,但也明確給出了承諾和路徑。這種坦率,反而比華麗的承諾更讓人安心幾分。
賈卜杜伊沉默片刻,與其他幾位將領用眼神交流后,緩緩起身,右手撫胸,向著路朝歌和牧云之深深一躬:“少將軍,牧大將軍,我……愿率部歸順大明,聽從號令。”
路朝歌臉上露出了真正的笑容,他拿起水囊,又灌了一口,然后將水囊拋給賈卜杜伊:“好!軍中不得飲酒,就以水代酒吧!喝上一口,以后就是自己人。羊肉管夠,水也管夠!吃飽喝足,回去安撫好你們的兵。三天,牧大將軍會把后續(xù)事宜安排妥當?!?/p>
他重新拿起小刀,削下一大塊羊肉遞給賈卜杜伊:“嘗嘗,你們霍拓國特有的灘羊,天下一絕。以前在大明也能吃到,但是今天吃過之后,就覺得這好東西,還是在產(chǎn)地吃比較好,就比如這上好的灘羊。”
賈卜杜伊接過羊肉,感受著那沉甸甸的份量和撲鼻的香氣,心中百感交集。這一步踏出,再無回頭路,但前路似乎……并非一片黑暗。
這頓飯吃的還算是不錯,雖然一開始大家并不算很愉快,但是有些事說開了就好了,就比如剛剛路朝歌回答的這個問題,有什么話說開了就可以了,把大家的心結(jié)都解開,沒必要藏著掖著的,弄到最后全都是誤會。
吃過飯,米斯爾卓等人離開了大明軍營,回到自己的營地,開始收攏軍隊,將那些計劃之外的中高層將軍全部控制了起來,這一舉動立即讓整個營地陷入了混亂。
而牧云之也適時的派出來白小白麾下的重甲壓了上去,協(xié)助米斯爾卓控制住了局面,大明戰(zhàn)兵的壓迫感不可謂不重,他們站在營地外的那一刻,營地內(nèi)徹底安靜了下來。
一萬兩千重甲順勢接管了霍拓國軍營,計劃外的八萬人立即被進行了分離,四萬余精銳有序離開大營,這個大營只留下了那八萬要被卸甲歸田的霍拓國士卒,這些人在三天之內(nèi)會完成卸甲,但是暫時不會離開這里。
大明軍營之中,路朝歌打著飽嗝,毫無形象的癱坐在椅子上:“我跟你們說,就霍拓國這幫貨,該打打該賞賞,也就那么回事,在我這裝他娘的什么?”
“這些倒是沒什么?!蹦猎浦f道:“關鍵是切爾巴夫交給他們,你真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路朝歌笑了笑:“就他們那幾塊料,我都不需要動用你們,康嘉福手里的輜重營就把他們收拾了,真以為自己是精銳了?屁的精銳,大明的軍隊才能稱為精銳,至于霍拓國的兵?他們口中的精銳,燒殺搶掠干的還少嗎?這種事大明軍隊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