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青銅與蒸汽的碰撞:機械農耕的起源
咸陽宮偏殿的青銅燈架上,十六盞雁首燈將墻面照得暖黃。陳淵握著刻刀在竹簡上刻畫草圖,案幾上散落著齒輪模型與蒸汽管道的設計圖。自工業(yè)聯(lián)盟成立以來,他已連續(xù)七日未眠,指尖因長期接觸炭筆而染成青黑色。
“先生,墨家送來的《考工記》殘頁已抄錄完畢。”書童將一卷泛黃竹簡置于案頭,竹簡邊緣還帶著霉變的氣息。陳淵翻開竹簡,目光掠過“車人為車,柯長三尺”的記載,忽然拍案而起——先秦工匠對機械傳動的理解,竟與瓦特改良的蒸汽機原理暗合。
窗外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已是子時三刻。陳淵扯下腰間的系統(tǒng)終端,藍光在瞳孔里流淌:“調取19世紀英國農業(yè)革命資料,重點分析蒸汽犁結構。”空氣里浮現(xiàn)出虛擬屏幕,馬拉式蒸汽犁的圖紙層層展開,他的指尖在虛擬鍵盤上飛舞,將曲轅犁的弧度與活塞運動軌跡重疊比對。
晨曦初現(xiàn)時,陳淵帶著畫滿修改符號的圖紙闖入丞相府。嬴政正在批閱竹簡,案頭堆著各地呈報的糧荒奏報:“去年函谷關以西蝗災,粟米產量銳減三成,鄭國渠灌區(qū)亦有淤塞……”話音未落,陳淵已將圖紙鋪在青銅地圖上。
“陛下請看,這是‘鐵牛一號’蒸汽犁地機甲。”陳淵用竹筷指著圖紙上的雙缸結構,“以木炭燃燒產生蒸汽驅動連桿,每日可犁地三十畝,相當于三十個壯勞力。配套的自動灌溉水車,能將涇水引入海拔十米的梯田。”
嬴政的手指劃過圖紙上的安全閥裝置:“墨家機關術雖能造木牛流馬,但需百人操縱。此等鐵制龐然大物,當真能自行運轉?”
“臣已在耕戰(zhàn)工坊秘密打造原型機,三日后可在涇陽試犁。”陳淵的聲音里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然,“若失敗,臣愿受墨刑。”
二、涇陽原野的奇觀:蒸汽鐵牛的首秀
三月初三,上巳節(jié)。涇陽北塬的麥田里,數(shù)千百姓圍聚成扇形,交頭接耳的聲浪如同潮水。墨家巨子墨非子帶著三名弟子站在土坡上,腰間的機關匣隨著呼吸輕輕震動——那是他連夜改良的測距儀。
“吁——”馭手揮動牛皮鞭,八匹戰(zhàn)馬試圖拉動覆蓋著苧麻布的龐然大物,卻只聽得齒輪空轉的咔嚓聲。人群中響起嗤笑,保守派大臣甘龍捋著胡須向身旁的杜摯低語:“當年衛(wèi)鞅變法,亦是以徙木立信,如今陳淵弄巧,怕是要重蹈覆轍。”
陳淵充耳不聞,俯身轉動原型機底部的風門。當?shù)谝荤P煤投入爐膛時,銅制煙囪冒出淡灰色煙霧。隨著壓力表指針緩緩攀升,活塞桿突然發(fā)出悶響,帶動犁鏵入土。“松開韁繩!”他大吼一聲,馭手慌忙后退。
蒸汽犁地機甲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鐵制犁鏵切開板結的黃土,翻起的土塊如波浪般向后滾動。圍觀的百姓驚得連連后退,幾個孩童躲到母親裙下。墨非子舉起測距儀,聲音里帶著顫抖:“已犁地五丈,速度比牛耕快三倍!”
正午時分,原型機在麥田里犁出整齊的壟溝,宛如用墨線丈量過一般。陳淵掀開過熱的汽缸蓋,蒸汽瞬間蒸騰成白霧,在他汗?jié)竦念~發(fā)上凝結成水珠。嬴政從隨行的青銅涼傘下走出,親手觸摸犁鏵上還帶著余溫的鐵刃:“此等神器,可抵十萬黔首。”
當晚,咸陽城頒布《勸農新法》:凡使用蒸汽農具的農戶,可免三年田賦。陳淵在耕戰(zhàn)工坊設立農具改良局,招募三百名鐵匠專攻鑄鐵工藝——他清楚,蒸汽機的普及需要穩(wěn)定的鋼鐵供應,而秦國目前的塊煉法遠不能滿足需求。
三、水車轉動的黎明:灌溉系統(tǒng)的革命
五月,關中平原迎來十年不遇的旱情。涇水水位降至往年的三分之一,鄭國渠的支渠已露出河床的鵝卵石。陳淵站在瓠口渠首,望著干涸的渠道,系統(tǒng)終端上閃爍著紅色預警:“若七日無雨,秋糧將絕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