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爾穿過一條小路很順利地抵達了上級指定的安全屋,只是他有些不明白接頭地點為何要定在離教會總部如此之近的地方,從他所在的屋子還依稀能夠看到伊萊斯廷鐘塔的尖頂。
從這里去往預言教會的直線距離確實很近,但是嗅覺靈敏的他早已察覺到了暗鴉組的蹤跡,直沖教廷絕對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其實弗拉基米爾先前就規(guī)劃好了一條從南山上繞過去的隱蔽路線,只是他人輕言微,15號大人并沒有采納他的建議。
“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要是和教會發(fā)生沖突第一個遭殃的可是我??!希望那些大人物們有什么好對策吧!”
弗拉基米爾閑來無事又躺在床上望著空空的酒瓶發(fā)起了呆,他已經(jīng)不記得從何時開始變得嗜酒如命。
或許一切都要從那個雨夜說起,親眼目睹那群孩子倒在自己的面前,他漸漸變得郁郁寡歡,只能依靠酒精來麻痹自己。
每當清醒的時候,縈繞在腦海中的只有悲憤和傷痛。他痛恨自己的無能,他無法保護自己所珍重之人。同時他也在內(nèi)心無聲地斥責這個社會的不公,弱小就意味著任人宰割,受盡欺辱。
從那以后弗拉基米爾再也沒于任務中手刃過敵人,每當他舉起利刃,眼前總會浮現(xiàn)出那群孩子的笑臉,以至于他無法痛下殺手。
他認為只要放下屠刀就能洗脫往日所犯下的罪孽,而自己曾經(jīng)沾滿鮮血的雙手一定能夠得到救贖,那些孩子的亡魂也終會得到解脫。
不過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他的優(yōu)柔寡斷害死了隊友,還險些讓小隊全軍覆沒。自知闖了大禍的他在安德森的幫助下叛出了教會,逃離了這個生他養(yǎng)他的家鄉(xiāng)。
為了躲避教會的追捕,弗拉基米爾在機緣巧合之下加入了漆黑圣典。這個在超凡世界里臭名昭著的組織遠沒有教會傳的那么恐怖,除了偶爾執(zhí)行一些任務之外,大部分的時間都很是自由。
他開始得過且過地打發(fā)著日子,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像是一個被抽空了靈魂的行尸走肉一樣游走于大陸的各處。哪怕是受到了辱罵,嘗遍了屈辱也并不在意,一壺酒就能解千愁。
海上任務的征調(diào)打亂了弗拉基米爾平靜的生活,可是常年以來自由散漫的生活讓他變得不再適合戰(zhàn)斗。好在他的能力更適合偵查和探索,他也有了躲在后方的理由。似乎只要不讓他去戰(zhàn)斗,他就能過得心安理得。
然而海上激烈的爭奪還是超過弗拉基米爾的預期,在一次大混戰(zhàn)中,他被亂石砸中了腦袋,這也給他留下了頭疼的后遺癥。而且每次頭疼過后,他總會隨機性地丟失一些近期的記憶。
雖然過了一段時間他又會慢慢地想起來,但這種疾病對于負責偵查的情報人員來說可以說是致命的,所以他慢慢地養(yǎng)成了寫日記的習慣。
即便是在頭疼沒有發(fā)作的間隔時期,他仍然會在筆記本上寫下點什么。有時候發(fā)發(fā)牢騷,有時候記錄一些有趣的見聞,這似乎成為了他在海上自娛自樂的獨家配方。
如今距離叛出教會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幾年,往昔的記憶早已淡去,弗拉基米爾不知道自己這些年的努力有沒有讓那群孩子魂歸天堂,但他確信惡魔仍然隱藏在人間。神明早已不再注視著蒼生,而神的代言人卻正與惡魔為武,意圖將煉獄帶到人間。
當弗拉基米爾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時,屋內(nèi)突然出現(xiàn)了一陣空間波動,隨后兩道身著兜帽的人影憑空出現(xiàn)在了客廳之中。
空間波動引起的細微聲響瞬間驚醒了弗拉基米爾,看著眼前憑空出現(xiàn)的兩人,他趕忙從床上彈射而起,十分熟練的跪倒在地。
“不知第六圣使和13號執(zhí)行官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望二位大人恕罪!”
“這么輕微的波動都被你給嗅到了,還是真了不起的感知力,難怪身為初階超凡者還能從海上活著回來!你小子!不錯!”那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摘下兜帽,露出了一副與粗獷嗓音不協(xié)調(diào)的年輕面容。
“報告第六圣使大人,小人名叫弗拉基米爾,是15號執(zhí)行官謝爾蓋耶夫大人麾下的偵查使!”
“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我可不喜歡這個稱呼!一聽就不靠譜!等啥時候我成了第一圣使再這樣喊,啊哈哈哈!”第六圣使豪邁的笑聲瞬間響徹了整個房間。
“第六圣、哦不,斯佩爾大人真是人中豪杰!說話如此直爽真是令小人萬分佩服!”弗拉基米爾麻溜地送上一個馬屁。
“嗯!不錯,你小子說話我愛聽!不像我旁邊這個灰頭土臉的家伙!一路上就沒憋出幾個屁,還不如帶個聾啞人出任務,他們還會打手語呢!”斯佩爾毫不忌諱地瞟了一眼身旁那個一言不發(fā)的身影。
“13號大人應該是舟車勞頓,小人這有解乏的涼茶,喝下一杯就會困頓全無,神清氣爽!”弗拉基米爾圓滑地施展出了左右逢源之術(shù)。
“那個!弗拉什么爾是吧,13號就是這么個毛??!你不用在意,他一連走上幾天都不帶喘氣的!”斯佩爾邊說邊在屋子里面轉(zhuǎn)了起來。
“斯佩爾大人!小人名叫弗拉基米爾!”
“好的,那以后就叫你小弗子了!另外閑話就不說了,這次的任務時間很緊,我需要你立刻帶我去伊萊斯廷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