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納森于周六的傍晚離開了府邸,他避開眾人的眼線坐上了停放在莊園之外的馬車,與他同行的只有一名隨從。
當馬車抵達夢境教會總部之時天色已暗,守衛在簡單詢問之后就予以了放行,并且直接讓馬車停在了樞機主教寢宮的門口。
凱納森下車后就被白袍祭祀領進了寢宮,不過馬車夫和隨從則被要求待在馬車上,不得隨意走動。
在進入寢宮之后,凱納森不由得睜大了雙眼,此處的豪華程度絕對是他生平所見之最。
這座寢宮的前廳宛如一座小教堂般華麗,不僅在墻壁和立柱上都采用了大量的裝飾線條,連穹頂上的壁畫都泛著金光。這種燒錢程度即使是放在他這個大財主身上都無法承受,看來教會擁有的財富遠非他能夠想象。
“凱納森伯爵!你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會在夜里來拜訪教會的估計也就獨你一份了!”當凱納森還在四處張望之時,一道低沉的聲音便從他的頭頂傳來。
“最近這段日子我被族佬們盯得很緊,在家族大會前總有那么幾個還不太死心的家伙想要抓住我的把柄!我可得和他們斗智斗勇,而且在夜間行動更加隱秘,所以才有所耽擱,還請始祖大人不要見怪!”雖然未見聲音的主人,但凱納森還是向著祭壇的方向身體微微前傾,擺出了帝國式的禮儀。
“有的時候我總覺得我活得夠久了,沒有幾個人能在我面前裝深沉,可是你不一樣!就好比現在,連我都看不穿你在想些什么,還真是恐怖的天賦?。 鄙碇惴陌矕|尼褪去了身上的黑影,出現在了祭壇的正前方。
“我不過是一個追求世俗權利的凡人而已,始祖把我抬得太高了,我可承受不起!”凱納森并未向前踏步,仍然站在原地,與安東尼隔空相望。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并沒有夸大其詞!如果在圣職者中有你這樣的人物輔佐,那么莫耶斯和里切爾德家的兩個老東西就要頭疼死了!哈哈哈!”
“始祖何必有這方面的憂慮,只要您這根定海神針在,那么未來的幾百年間其他兩大家族根本不是對手!”
“哈哈哈!的確如此,誰也想不到我能夠借殼重生!”
“那么始祖能實現我此行的愿望么?”
“沒問題,我就如你所愿,讓你見她最后一面!”
只見安東尼大手一揮,身后的那束黑影再度浮現,于一瞬之間便移動到了凱納森的跟前。而此刻的黑影就像是快要臨盆的產婦一般,慢慢地將一個紅發身影從尾部給剝離了出來。
“阿維拉的狀態從昨天起就開始變得十分不穩定,全天有大部分的時間都會陷入昏迷,而我則需要定期使用夢魘來壓制她身上正在蘇醒的神性!只不過這對于我來說也是極大的負擔,所以每隔一段時間便要將她放出來緩和一陣子!”
一看見阿維拉的身影,凱納森便控制不住地沖了上去。他發現女兒的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氣,緊閉的雙眼不時還會上下抽搐,似乎在和身體內的神性做著最后的抗爭。
“我剛剛察覺到你的情緒出現了異樣的波動,沒想到你還是如此看中這個女兒!”
“感情這個東西并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始祖難道不這樣認為么?”凱納森緊緊地抱著阿維拉,那種冰冷刺骨的觸感就仿佛是在冬天的風雪之中奔跑。
“到了我這個年紀什么血脈之情早已看淡,你們雖然都是我的子孫,但對于我來說和路邊的陌生人相比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或許這就是超凡者和凡人之間區別,我要是也能活上幾百年,應該就能理解始祖的內心了!”
“好了!你的愿望我已經達成,你也該信守諾言,履行自己的職責了!從明天開始我就會進行閉關,等我出關的那一日便會讓你獲得新生!”
“始祖口中的新生也不過是讓我成為您永生之路上的一顆棋子罷了!”面對始祖的逐客令,凱納森絲毫沒有放開阿維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