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十年?
站穩腳跟?
趙小麗握著聽筒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
她剛剛才從德昌那個項目里緩過神來,感覺自己已經做了一件天大的事??陕爧屵@口氣,德昌的事,好像只是個開胃小菜。
“媽……什么事這么急?”她忍不住問道,“我……我連臥鋪票都買不到,這飛機票……”
“錢的事你不用擔心?!壁w淑芬的語氣依舊平靜,“你現在就去問,去民航售票處。買最快一班回港城的票。不管多少錢,都買下來?!?/p>
“可是……”
“沒有可是。”趙淑芬打斷了她,“小麗,記住,時間比錢重要。我們現在,就是在跟時間賽跑?!?/p>
時間比錢重要。
她想起了在德昌,陳老板和齊師傅那充滿干勁的樣子。想起了自己為了搶一個座位,把行李砸上去的狠勁。想起了在擁擠的火車上,一夜不敢合眼的煎熬。
原來,在她忍受著這一切的時候,媽已經在考慮更遠的事情了。
“……好。”趙小麗深吸一口氣,把所有的疑問和震驚都壓了下去,“媽,我聽你的。我現在就去買票。”
“嗯?!彪娫捘穷^的趙淑芬很滿意她的果決,“另外,那兩臺錄音機,你用油紙和布多包幾層,放在行李里一起帶回來。千萬不能磕了碰了。”
“知道了?!?/p>
“到了港城,直接回家,哪也別去?!?/p>
“好?!?/p>
“去吧?!?/p>
電話“咔噠”一聲,掛斷了。
隔音間里,瞬間只剩下趙小麗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
她呆呆地握著已經沒了聲音的聽筒,站了好幾秒,才緩緩地把它放了回去。
走出隔音間,她去柜臺結賬。
“同志,一共十二分鐘,三十六塊錢?!惫ぷ魅藛T頭也不抬地說道。
三十六塊。
一名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就這么在十幾分鐘里說沒了。
趙小麗付錢的時候,手都有點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