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源斷裂!老太太拍案定軍心!
電話那頭,豹哥幾乎是吼出來的:“趙阿婆,出大事了!南邊的貨……出問題了!”
他呼吸粗重,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趙淑芬剛在心里盤算完紅星市幾塊新地皮的遠景,指尖還無意識地在辦公桌那張攤開的城市規劃圖上輕輕敲著,豹哥這通火燒眉毛的電話,就像一盆涼水,當頭淋了下來。
“豹哥,你把氣兒喘勻了再講,別急。”趙淑芬握著那只略顯笨重的黑色膠木聽筒,指節不自覺地收緊。
能讓豹哥這種在南邊浪里白條的人物方寸大亂,這事兒小不了。
“我能不急嗎?!我的親阿婆哎!”電話那頭,豹哥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濃重的鼻音,像是剛跟誰干了一架,“趙阿婆,出大事了!塌天大禍啊!”
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話跟連珠炮似的往外蹦,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里硬擠出來的。
“阿婆,咱們前頭訂的那批金貴的貨,那些最新款的高端家電,還有香港那邊才時興起來的新款時裝、包包,就是您特意交代下月初要上,當門面撐場子的主打貨……全完了!全他媽的泡湯了!”
趙淑芬心里“咯噔”一下,像被重錘擂了一下胸口,好看的眉頭瞬間就鎖緊了。
那批貨,可是趙氏商場接下來至少半個月的銷售核心,是維持住商場高端形象的命脈,更是她計劃里引爆下一輪購買狂潮的殺手锏。
“究竟怎么回事?”她的聲線依舊平穩,但尾音帶上了一絲不容置疑的銳利。
“是批文!進口批文!他奶奶的,一批頂重要的進口批文,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玩意兒使絆子,突然就給卡住了!之前半點風聲都沒有,跟晴天霹靂似的!”豹哥的聲音透著一股子燒到喉嚨眼的絕望,仿佛能看見他急得抓耳撓腮、滿頭大汗的狼狽樣。
“貨,所有的貨,全他媽壓在海關,跟一堆廢鐵疙瘩似的,死活提不出來!”
“我能跑的關系,能拜的菩薩,全都燒香磕頭跑遍了!那些個平時跟我稱兄道弟、喝酒拍胸脯的,這次一聽這事兒,個個都跟縮頭烏龜似的,腦袋搖得比貨郎鼓還快!都說上頭查得緊,跟閻王爺的勾魂令似的,誰也不敢沾手,誰碰誰倒霉!”
“趙阿婆,我豹子在道上混,最講究的就是個信義!這次……我是真沒轍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盡了全力,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怕是……怕是真趕不上您商場的補貨時間了!”
他尾音里帶上了幾分壓抑不住的哽咽,還有一絲認栽的頹敗:“這批貨要是真砸在我豹子手里,我他媽傾家蕩產,把老婆孩子賣了都賠不起啊!阿婆!”
趙淑芬聽著聽筒里豹哥那粗重得像破風箱一樣的呼吸聲,眼前已經出現了他捶胸頓足的畫面。
她迅速在腦海中盤算著,這件事的連鎖反應,以及眼下最要緊的應對。
這批貨斷供,對剛站穩腳跟、聲譽日隆的趙氏商場,打擊是致命的。不只銷售額,更是顧客的信任。
她沉默了幾秒,試圖穩住豹哥:“豹哥,你先定定神。具體是哪個環節?預計最快什么時候有消息?能不能通融,先放一部分?”
豹哥苦笑:“阿婆,這次是鐵板一塊。我打聽到,是上面有大人物放話要嚴查,具體原因不清楚。什么時候解禁,沒人敢打包票,樂觀也得一兩個月,悲觀……半年都有可能!”
“半年?”趙淑芬的心臟像是被人攥了一把,直往下墜,手里的那支派克鋼筆差點被她捏斷。
這商場就跟逆水行舟似的,一天都不能松勁兒!別說半年,就是半個月沒新尖貨頂上,顧客的熱乎勁兒一過,那可就真是釜底抽薪,元氣大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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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源斷裂!老太太拍案定軍心!
“那……那替代的貨源呢?有沒有別的門路能勻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