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孫景恒還躺在ICU里,人事不省,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醫(yī)院那邊,已經(jīng)連著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書了。
趙成良害怕,就算……就算孫景恒最后真的能挺過來,可萬一……
萬一留下了什么后遺癥,那他……恐怕就得從此,徹底的告別他所熱愛的公安隊伍了。
這么一個好苗子孫廳那么信任自己,把這根獨苗交到自己手上。
可結(jié)果趙成良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愧疚和自責(zé)。
這份即將到來的“功勞”,是帶著孫景恒的鮮血的。
他……怎么可能提得起半點的興趣?
“我……傷得不重。”趙成良對著電話,因為受傷聲音變得有些沙啞的說道,“那天晚上……要不是景恒那小子,替我擋了一下,那根開山刀,恐怕……就直接砍到在我后頸上了。到時候……我這條命,怕是早就沒了。”
一提起孫景恒,電話那頭的何力,頓時就變得沉默了。
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景恒那孩子……也是好樣的。市里……也已經(jīng)注意到了他的英雄事跡。”
隨即,他便又說了一大通官話套話:“……我們組織上,是絕對不會讓英雄流血又流淚的。對于孫景恒同志這種不怕犧牲、舍己為人的高尚品格,我們……一定要大力的宣傳。要號召全縣的青年干部,都向他學(xué)習(xí)。至于他后續(xù)的治療和康復(fù)問題,縣里……也一定會負(fù)起全部的責(zé)任。請你……也請他的家人,都放心。”
趙成良聽著何力這番話,敏銳的從中,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小心謹(jǐn)慎。
他心中一動——難道……何力已經(jīng)知道孫景恒的真實身份了?
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倒也合理。
孫廳雖然嘴上沒說什么,可心里,又怎么可能不著急?
他肯定……會通過市里,向縣里,施加一定的壓力。
何力會知道孫景恒的身份,倒也……再正常不過了。
兩人在電話里,又陷入了一陣無言的沉默。
最終,還是趙成良先開了口:“何書記,我現(xiàn)在……身體狀況還離不開醫(yī)院。而且……景恒那邊的情況也不明朗,他身邊……也沒個人照顧……”
他話還沒說完,何力就立刻接過了話茬:“你放心。這些情況,縣里自然是早就已經(jīng)考慮到了。現(xiàn)在局里那邊,有陸長明同志代理著,出不了什么亂子。你和景恒同志,就安安心心的,在梅州那邊養(yǎng)傷。什么時候……傷徹底養(yǎng)好了,什么時候……再回縣里。不用著急。”
趙成良一聽,心中也是一暖。
看來,何力這次……倒是辦了件公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