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命吐蕃贊普墀德祖贊獻舞助興,此舉與當年太宗令頡利可汗獻舞如出一轍。
只見滿朝文武喜形于色,個個嘴角咧到耳根,眼睛瞇成一條細縫,活像一群偷了腥的貓兒。
“陛下,不僅要贊普獻舞,還得給他封個官兒啊!”一位大臣高聲提議。
“臣等附議!”群臣興致高昂,齊聲附和。
李隆基臉上的笑容堆了一層又一層,活似一尊彌勒佛:“依諸位愛卿之見,該給這大胡子封個什么官呢?”
“右衛大將軍!”群臣不假思索,異口同聲。那歡喜勁兒,仿佛出了個天大的好主意。
這提議頗有深意。當年頡利可汗被俘后,太宗就封了他右衛大將軍一職。
如今群臣如法炮制,分明是要將墀德祖贊與頡利可汗相提并論,這諷刺意味不言而喻。
“嗯,倒也未嘗不可。”李隆基挑眉笑道,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
“陛下,還得賜他良田美宅,好酒好肉養著。”又一位大臣獻計,“要把他養得白白胖胖的,隨時都能叫來獻舞助興。”
“正是!大唐富庶,從牙縫里漏點兒都夠把他當豬養。最好養他個百八十年,可不能讓他輕易死了。”
這番話引得群臣哄堂大笑。當年頡利可汗被俘后,就成了唐朝宴飲時的助興工具,最后郁郁而終。
如今群臣顯然是要如法炮制,讓墀德祖贊也嘗嘗這滋味。
正說著,墀德祖贊帶著大論、小論、整事相等一眾吐蕃降臣被押了上來。群臣的目光齊刷刷掃過去,個個興奮得眼冒精光,活像餓狼見了羊羔。
“大胡子,咱們又見面了。”李隆基笑容可掬,親切得如同招呼老鄰居,“還是在長安好啊,想見就見。哪像你在邏些時,見個面都難。”
李隆基這番話說得親切和藹,仿佛在問候多年未見的老友。然而落在墀德祖贊耳中,卻震得他魂飛魄散。
自從被押解到長安,他的生死榮辱就全在李隆基一念之間。
這位曾經的吐蕃雄主想要辯解,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此時此刻,他才真正體會到什么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亡國之痛。
“陛下,我等雖為階下囚,卻絕不會屈膝投降!”小論突然挺身而出,聲音鏗鏘有力,“君王自有君王的尊嚴。即便吐蕃滅亡,贊普被俘,陛下也休想如愿以償!”
“狂妄!”
“放肆!”
群臣頓時一片嘩然,怒斥之聲此起彼伏。
“啪啪!”李隆基卻不怒反笑,輕輕擊掌,慵懶地靠在龍椅上,“小論啊,朕欣賞你的膽識。不過”他忽然坐直身子,眼中寒光一閃,“你們現在都在朕的手心里,朕要把你們捏扁搓圓,你們誰敢說個不字?”
說著,他傲然昂首,手指一一劃過吐蕃群臣:“你且看看他們,哪個不是大氣都不敢出?哪個不是把頭埋得比褲襠還低?你們還有什么反抗的資本?”
吐蕃眾臣聞言,更是將頭垂得更低,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有幾個膽小的已經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小論,說話是要有底氣的。”李隆基冷笑道,“現在的你們,連跟朕討價還價的資格都沒有,何必自取其辱呢?”
說完,他忽然提高聲調:“大胡子!朕久聞吐蕃歌舞別具特色,今日你就給朕跳上一曲,助助酒興!”
“啊!”吐蕃群臣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驚呼。
他們原以為被押上來是要受審問罪,卻萬萬沒想到竟是要他們當眾獻舞。
這對他們而言,簡直比千刀萬剮還要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