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侍女呢?”謝姝偏過頭去,卻未曾見到人。
裴玄清從背后將女子擁入懷中,指尖從她的下頜處輕挑而起,迫使謝姝抬眸望向他,“放心,她就在外頭,暈倒了而已。”
謝姝被逼著仰著于他,頸后的玉石鎖扣被解開,那人的指腹順著衣領向上攀爬,修長的脖頸處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肌膚,指尖流連其中,卻是抵著了她的咽喉處,差一點兒就能掐住她的命門。
“這就是裴掌院,為人師表的風范?”謝姝因他的這一番動作,不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人怎么總喜歡掐人脖子?
謝姝因著上輩子被勒死的陰影,最是痛恨被人掐住脖子了,那絲絲入扣的窒息感,讓她臘月寒天中都不愿帶圍脖,若非怕冷,她連身上這件高領的長襖都不愿穿。
“世子妃在我裴府門口繞了那么久,我以為是特意邀請我呢?”裴玄清的薄唇從謝姝的耳邊一掠而過,似有若無地蹭了一下,言辭呢喃曖昧,讓謝姝頓感不適。
明明是皇子師,可言行舉止卻如此下流,謝姝忍著內心想要翻白眼的沖動,一只手用力捏住了裴玄清的腕部,掙扎了兩番后,終是讓身后的男子松了幾分力氣。
“裴掌院這話何意?我不過是路過你府前罷了。”謝姝倔強著脾氣,就是不愿順著裴玄清的話去說,哪怕她起初就是這個打算。
裴玄清勾起了女子披散在肩上的烏絲,白發與烏絲相互纏繞在一起,他抬眸看了眼對面立著的銅鏡,鏡子內正是兩人相依的身影,“你個小賊,倒是嘴硬得很。”
“誰是小賊,你怎亂給人起名號呢?”謝姝嘴硬是一說,但是稱呼她為賊,她可就不樂意了。
“承恩侯府昨夜丟了東西,那東西呢?”裴玄清將下巴搭在了女子的肩膀上,他比謝姝高了一個頭,這姿勢倒也正舒坦。
尤其女子獨特的幽蘭香,順著脖頸處沁入心脾,裴玄清法,她心底頗有些打鼓,總覺得他不可信。
見女子面上滿是不信任的神情,裴玄清將畫一卷,藏進了衣袖中,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裴掌院看著,可不像君子。”謝姝忍不住嘲諷了一聲。
裴玄清不惱,“所謂君子,可并非話本上那樣。這世上,人人都可為君子,人人也都可為偽君子。”
“其中差別,是你是否從這人身上得益。你若得益,與你而言,他就是君子。你若未得益,與你而言,他就是偽君子。”裴玄清隨口解釋了兩句,“便是世子妃你,也亦可稱為君子。”
“彎彎繞繞,聽得我頭暈。”謝姝最不喜跟這些老學究打交道,好好的人話不說,聽得人暈頭轉向。
“哈哈。”裴玄清被她逗笑了,他早前聽過旁人對謝姝的評價,“徒有美貌,腦袋空空”。
今日一瞧,果真是“空空如也”。
“罷了,與你說不清。”裴玄清搖了搖頭,他何必跟她說這些大道理。也不知他自己,何時染上了“好為人師”的壞毛病。
“答應你的事,我自會做到。”裴玄清收好了畫卷,轉身就出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