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街上可不太平靜,你居然還敢出來喝酒?”
幽都府一處偏僻冷清的酒肆。
屋外寒風凜冽,屋內凍手凍腳。
燃燒的火盆上架著一口鍋,而鍋里則燉煮著牛羊下水。
尤林拎著一壇酒跛著腳來到火盆鍋前,漫不經心地朝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吳成說了句。
“你還不是一樣,大冬天的都沒什么客人,不見你關了酒肆在家里舒舒服服躺在熱炕頭上摟著妻子孩子……”
吳成沒好氣地撇了撇嘴。
本來他在幽都府便沒什么朋友,尤其是劉三隨軍出征后,有事沒事他都喜歡來酒肆與尤林閑聊扯淡,時間長了彼此關系都變得非常熟稔。
“因為我擔心自己哪天懶下來的話,人都要真正廢了。”
尤林聳了聳肩,并且拍了下自己受傷殘疾的大腿。
他確實可以閑下來,單單是軍隊的撫恤賞賜便能讓他安穩過完下半輩子。
只是他不想也不愿意這么做,無非是他心里清楚。
一旦閑下來無所事事的話。
人都會變得空虛迷茫。
反倒是給強迫給自己找點事情做還能感受到生活的滋味。
“不說這個了,喝酒喝酒!”
吳成端起酒碗與尤林碰了下,隨后痛快地一飲而盡,盡情感受著酒水灼熱著喉嚨腸胃,身體都變得暖乎乎的。
陪著鍋里熬煮的牛羊下水下酒。
幾輪酒后,臉色都紅潤起來的吳成打了個酒嗝,說話都漸漸放開了顧忌。
“最近城里的氣氛真是令人壓抑不安,不說到處巡邏的士卒,甚至時不時都聽說哪個大戶人家給查抄了,也不知道上面究竟在做什么。”
“上面不都已經張貼告示了嗎?清查奸細叛徒啊!”
尤林不以為然道,“你看啊,那些遭殃的哪一個不是幽都府有權有勢的人家,而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壓根都無人問津。”
“誰說沒有的,昨晚與我相鄰一條街的老畢便讓人上門帶走了,要不然我今天也不會特意找你來喝酒。”
吳成面露憂色地嘆了口氣。
“老畢?還有這回事?”
尤林聽后都終于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因為他也認識老畢。
和他們一樣,老畢也是受傷從軍隊里退下來的老卒。
偶爾對方還會來他這里喝上兩盅聊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