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洄涕淚橫流的樣子,楊釗的臉色不由得有些僵硬。
嗯主要是楊洄的鼻涕擦到他身上了,他有點嫌棄。
雖說這些日子,他帶著楊洄吃喝玩樂,全然是一副已經將楊洄當成了親兄弟的狀態。
但他心里十分清楚,楊洄此人,是絕對不能深交的。
光憑他為武惠妃和李琩辦過事這一點,就注定了他即便將來投到了李琚麾下,也不可能受到重用。
而他,則是李琚手底下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兩相比較,便注定了他們只會有,也只能有現在這點狐朋狗友的交情。
當然,現在事情畢竟未竟全功。
所以,哪怕他心里其實對楊洄現在這副矯情的樣子有些看不上眼。
他還是裝出了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樣子。
隨后攬著楊洄的肩膀假裝寬慰,實則拱火道:“賢弟莫哭,莫哭!此事公主殿下雖是做得過分了一些,卻也是出于拳拳愛護之心,何況夫妻之間嘛,哪有什么隔夜仇?”
果然,隨著楊釗這話一出,楊洄頓時哽咽聲一頓。
但取而代之,則是濃濃的恨意。
他咬牙切齒道:“他若當真愛護我,回護我,又豈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讓我顏面盡失?”
頓了頓,他忽然低吼道:“我楊洄不是她們母女養的一條狗,可召之即來,揮之則去。我父為唐國公,我母乃為長寧公主,論身份,我亦不遜她幾分,她憑什么如此待我?”
楊洄這話一出,楊釗頓時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賢弟慎言!”
他瞪大眼睛,急忙一把捂住楊洄的嘴,壓低聲音道:“賢弟你不要命了嗎,惠妃娘娘如今正得圣寵,你不要命啦?”
“慎什么言?”
楊洄不滿地拍掉楊釗的手,旋即一臉怨懟道:“難道不是嗎,難道我說錯了嗎,她正得圣寵,和我難道又有半點關系?我為她們母子做了那么多事情,一樁樁一件件,也不見她們對我有半分尊重,我憑什么還要受這個氣?”
聽見這話,楊釗就知道,楊洄這一次是真的被氣恨了,也是真的記恨上了咸宜公主。
不然僅僅只靠酒精的作用,是不可能讓楊洄如此失態的。
于是,他眼珠子一轉,準備再加一把火。
“賢弟,我看你是喝醉了,嘴上也沒個把門的,這話是能隨便亂說的嗎?”
他黑下臉來,故作佯怒道:“你說殿下不尊重你,他哪里不尊重你了?你是出身名門不錯,可你現在是殿下的丈夫,自當事事以她為先才是,豈能如此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