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也累。”
“搞一個”,工程人就是這樣,從上到下,從領導到工人,酒杯,香煙不離手。
孔勇說,他這兩年幾乎沒休息日,項目一個接一個,甲方比催命鬼還急,通宵改圖是家常便飯。
“看來鐵路也很忙啊。”
“那必須的,高鐵,地鐵,造個不停。”
而他那個在通州的房子,雖說貸款還清了,但通勤成了最大的折磨。
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六點出門,乘公交轉(zhuǎn)地鐵,七點半到西站,再倒一趟公交,九點才到單位。晚上七點下班,到家都快十一點了。
“每天這樣?”
“你以為呢?”
“家庭,有娃咋辦?”
“涼拌,父母幫襯,沒辦法啊?所以你看,結(jié)婚四年,我們也沒敢要娃。”
“總比到處跑強。”余磊覺得至少穩(wěn)定吧,比自己好,好賴有個北京戶口。
“你想多了,設計頭兩年,就是設計代表。”孔勇大口灌酒,“這個月內(nèi)蒙,三個月后云南,還是沒信號的那種。”
他表示,自己現(xiàn)在就怕過節(jié),哪有節(jié)假日。“老婆說”,她現(xiàn)在看他都像看陌生人,回來就睡,醒了就走。
孔勇喝了口酒,眼神有些飄忽,“再這樣下去,老婆就要跑了。”
“不會吧,這么慘?”
余磊沉默了,本來他還想著后悔放棄北京戶口,結(jié)果“呵呵”,北京的也難。
當初,中鐵咨詢院兩個名額,孔勇讓自己去,自己猶豫了。
雖說給北京戶口,但是余磊對于設計并不感冒,這行太不穩(wěn)定。
現(xiàn)在驗證了他的判斷。
他想起自己當初放棄北京戶口,確實是因為房價太高,但如今在北海,日子也并不輕松。
項目一接,就是“白+黑+五+二”,連軸轉(zhuǎn)是常態(tài)。
所謂的“歸屬感”背后,是無數(shù)個獨自加班的夜晚和對家庭的愧疚。
“其實,我們都一樣。”余磊漲紅著臉,低聲道,“八零后,注定要扛著壓力往前走。不是為了什么偉大的理想,就是為了不被落下。”
他們繼續(xù)喝著,直到夜深。
大城市的霓虹在窗外閃爍,對面紅色的大字,隱隱約約能看清楚,是“總政歌舞團”。
這里面的人應該很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