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片由黃銅熔鑄成的奇怪樂器,被一根短木板敲得震天響。
翌日清晨,太陽已經(jīng)出來,但還是有這小片的雪花不斷從空中落下,翠玉心臟這個邊境村莊,在清晨的陽光下,顯得破敗且缺乏生機,長時間忍受饑寒的本地居民,睜開了空洞茫然的雙眼,帶著對未來的些許恐慌看著屋外那些來來往往的人們。
這里新來了領主,可他們已經(jīng)沒錢繳納那逐年遞增的稅款了,等待他們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因為繳納不了稅款,而淪為領主的奴隸。
或許這樣會更好一點,最起碼成了奴隸,成為了領主大人的私人財產(chǎn),還會有一口飯吃,不至于被活活餓死。
在維托里奧這位稅務官的帶領下,兩名身穿厚皮鎧甲的護衛(wèi)騎士,把寫滿新政的告示張貼在了村莊最顯眼的幾個位置。
穿著昆賞賜下來的魔獸皮皮襖,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老泰特帶著兩個會寫字的平民,找了把椅子坐在了城堡前面,就等著翠玉之心的那些農(nóng)戶們看到告示后,來他這里登記并分配工作。
一半的人要被登記為伐木工,一半則要登記為裝修隊,畢竟翡翠心臟實在是太過破爛不堪了,亟待好好修整一番,既然昆少爺準備將這里當成自己的家一樣去建設,老泰特也準備用心一些工作,尤其是要盯緊那些慣會偷奸耍滑的疲懶貨色。
可等了大半天,只有零星幾個人來這邊登了記,還全都是跟著他們從王都來的那批人,這可讓在自家少爺面前拍了胸脯保證要完成任務的老泰特臉上有些掛不住,有些不耐煩地敲起了桌子來。
“管家大人,您喝茶。”
一位被叫來幫忙的平民連忙把自己的茶水遞到了老泰特面前。
準確來說泰特并不是昆的管家,昆也沒有管家。
一位合格的管家需要掌握很多的技能,接待貴族,管理城堡,隨叫隨到,乃至貴族老爺?shù)囊蝗杖统孕┦裁炊家巳挥谛兀源筚F族的管家,往往都是由那些小貴族的次子來擔任,也只有本身就出身貴族的他們,才能弄懂那些大貴族的需求。
聽說老泰特最開始只是一位在侯爵府負責牽馬的仆從而已,但通過這一路上昆這位領主大人對待老泰特的態(tài)度上,這些在這樣艱難的大環(huán)境下都可以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得很好的精明平民,自然知道該討好誰。
老泰特猛灌了一大口茶水,猶覺得不過癮,看著空地上干凈的雪花猶豫了片刻,要不是這里還有旁人在,他一定會大快朵頤,可惜現(xiàn)在是他代替少爺坐在這里,他可不能給少爺丟臉。
扭頭看向另一人,“你,去問問維托里奧那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這大半天了,怎么還不來人登記,耽誤了領主大人交代下來的重要工作,他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不一會,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維托里奧就出現(xiàn)在老泰勒面前。
雖然兩者在領地里的官職相當,老泰勒還是個仆人,這么對他呼來喝去的好像有點不妥。
但畢竟是老泰特從人才市場里發(fā)掘了他,還預支了一筆錢工資給他,讓他償還清了自身債務,避免成為一位奴隸的可悲下場,說是對他有知遇之恩也不為過,他讓這位還有不少鄙陋習性的老人三分也是應有之理。
而且也不能真小瞧了這位,雖然看起來粗鄙不堪,實際上卻是個粗中有細,眼神毒辣的人,一個人能不能用他一打眼就能看得出來,跟著他們來到領地的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這位四處淘來的。
他還把對付馬的那一套用在了人的身上,就領主大人那個萬事不上心的‘綿軟’性子,要不是有這位兇仆在,他們這支隊伍來到豐饒領之前怕是就要亂了。
最重要的是領主昆對他無條件信任,所以現(xiàn)在整個領地里也只有大戰(zhàn)士道恩敢給他臉色看。
“怎么回事,咱們稅務官的座右銘不一向是時間就是金幣,從不拖沓嗎,今天怎么磨磨蹭蹭的。”
“咳咳。”
維托里奧輕咳了兩聲,聲音有些干啞的解釋道:
“原本我們的計劃倒是很好,我負責帶人張貼新的領地政策,然后讓村莊里的人都來你這里登記造冊,根據(jù)他們的能力分配任務,可是他們根本就不出家門啊,所以我貼的東西就沒有人去看,甚至我現(xiàn)在嚴重懷疑他們究竟能不能看懂那上邊都寫了什么!”
“那你就干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