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大明讀書人去大月氏傳播大明禮儀教化這件事,也就算是拍板定下來了,至于其中的章程之類的東西,那些領旨的官員自然會完善出來,而在大月氏的使者抵達后,他們看到的就是制定好的各種章程,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大家商量著在改一改,但是有一點必須保證,那就是大明永遠要站在主導位置上,而不是讓別人牽著鼻子走。
如今的大明日漸鼎盛,想要牽著大明的鼻子走,就算是大明的百姓們沒意見,大明的官員也不能同意,他們現在心氣高的很,路朝歌對外的幾場仗打的那叫一個漂亮,不僅打敗了外敵,還把大明的百信、百官的心氣給打出來了。
心氣高了,自然而然的做事的風格也就有所改變了,以前對外可能要小心翼翼,但是如今可不需要了,你要是不服氣的話,那我們可就把戰兵搬出來說事了。
李朝宗這邊剛和謝靈韻說了幾句玩笑話,一名小太監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見過陛下、娘娘?!?/p>
“什么事?”李朝宗看著眼前的小太監,年歲并不大,應該是剛進宮不久的。
“回陛下?!毙√O弓著身子低著頭:“王妃派管家進宮了,說是郴州那邊來人了,想讓王妃網開一面饒了魯家,王妃想請您做主?!?/p>
“郴州魯家?”李朝宗摸了摸腦袋:“誰???”
“就是那個在懷遠城想要調戲靜姝,結果被朝歌下令滅門的那個。”謝靈韻倒是想起來了,這件事周靜姝和他說起過,不過也就是簡單的說了一句。
“那還有什么可說的?!崩畛谙攵紱]想:“想要調戲我弟妹,還是我弟弟親口下令要滅門的,那就沒有商量的余地,你讓管家回去告訴靜姝,把人打發走就是了,郴州道的事就按照朝歌說的辦,要是誰有不服氣的地方,讓他們來找我李朝宗說,別去為難我弟妹,朝歌不在家想著我弟妹好說話,就想著來求饒了?當初干出那么不要臉的事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有今天,那個負責這件事的人是不是叫馮光澤?”
“是?!鼻鸂N伊在一旁回答道:“這件事,二爺交給馮光澤處理了,就當是入錦衣衛的投名狀了?!?/p>
“給馮光澤傳一道口諭。”李朝宗沉思片刻:“告訴他,王爺是怎么吩咐的就怎么做,有多大的壓力我李朝宗給他撐腰,誰要是不服氣,可以看看我李朝宗的手段。”
“是?!鼻鸂N伊趕緊應了一聲。
“你去吧!”李朝宗對那名小太監說道:“把我剛才的話告訴我那功夫管家?!?/p>
小太監顛顛的退了出去,一路小跑到了皇宮門口,將李朝宗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了管家。
管家知道了陛下的意思之后,趕緊回了王府,而此時的王府門口,魯家派來的人跪在那里,只想見周靜姝一面,他們也是知道了路朝歌不在長安城,這才敢派人過來求周靜姝的,他們以為周靜姝畢竟是個女人,只要放低姿態說點好話,周靜姝就不會再揪著這件事不放了。
可她們想錯了,這件事周靜姝不會輕易揭過,這不僅僅是因為魯有年想要調戲她那么簡單,這更關系到了大明對世家大族的態度,若是這一次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那么世家大族的人就會認為,這是大明對他們有所寬容,那他們就會更加的肆無忌憚了。
管家進門前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魯家人,只是冷哼一聲,卻什么都沒說。
管家找到周靜姝,將李朝宗的話又復述了一遍,周靜姝知道了李朝宗的態度,她也就知道這件事該怎么處理了。
“既然大哥這么說,那就按照大哥說的辦吧!”周靜姝眼睛沒離開賬本:“讓他們離開吧!若是不離開,那就讓他們繼續跪著就是了,王府很久沒有這么熱鬧了。”
“是?!惫芗覒艘宦曋笸顺隽藭?。
“魯家的諸位。”到了門口的管家看著地上跪著的魯家人:“王妃娘娘說了,你們趕緊離開吧!當初你們家的魯有年做了什么事,你們心里都清楚,雖然沒造成什么后果,但是這畢竟冒犯了娘娘,現在離開這里,郴州的事她一個女子無權過問,至于結局會怎么樣,娘娘也不關心,你們若是不離開,那就繼續跪著就是了,王府也很久沒有這么熱鬧了。”
這次到長安城的魯家人是正房的嫡次子,魯有年死了他就成了嫡長子了,他有如今的地位,還真多虧了路朝歌把魯有年給弄死了。
“管家管家?!濒斢蟹较バ械焦芗颐媲埃骸扒竽谀锬锩媲懊姥詭拙?,魯有年已經死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可好?我魯家愿意獻出半數家財,平息娘娘的憤怒?!?/p>
“看來,你還是沒鬧明白整件事到底是因為什么?”管家嘆了口氣:“你們魯家有今天,不僅僅是因為魯有年做的那些事,更是因為……”
說到這里,管家向天空指了指:“明白了就回去吧!看看那邊的馮光澤怎么處理,那就是最后的結果,別在這里耽誤時間了,娘娘該說的已經都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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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那向上的一指,輕飄飄的,卻像一記重錘,砸在了魯有方的心口。他瞬間明白了,臉色變得慘白,再無一絲血色。
不是因為魯有年那個死鬼曾經的冒犯,甚至不全是因為魯家在郴州做的那些腌臜事。癥結在于“上面”,在于整個朝堂對于世家大族的態度,或者說,在于整個大明朝廷對地方豪強的態度。王妃的態度,不過是提前表明了立場,劃清了界限,更是一種不愿、也不能插手此事的明確信號。她一個“無權過問”郴州之事的女子,點明了魯家的生死,不在她一言之間,而在長安的廟堂之上。
“多……多謝管家點撥?!濒斢蟹绞Щ曷淦堑匕c軟在地,聲音干澀。他身后的魯家眾人,雖未必全明白那“一指”的深意,但見嫡長子的模樣,也知大事不妙,頓時一片悲泣嗚咽。
管家不再多言,微微搖頭,轉身回了王府,那兩扇沉重的朱紅大門再次緩緩關閉,將魯家人的絕望與哀求徹底隔絕在外。門軸轉動的聲音,在魯有方聽來,如同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