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布局新商場,大剛請纓挑大梁
紅星市輕工系統炸開了鍋。王廠長栽了,證據確鑿,直接被帶走調查,聽說很快就要移交司法機關。
這顆盤踞多年的“毒瘤”一除,整個紅星市的商界都跟著抖了三抖。
那些過去依附王廠長狐假虎威的,一夜之間樹倒猢猻散,有的被牽扯進去,有的生意直接垮掉,鋪子門口羅雀。
紅星市府那位馬主任,雖沒直接卷進王廠長的案子,但也灰頭土臉,很快被挪去了個清水衙門,徹底涼了。
市場環境肉眼可見地清明起來。
趙家電器鋪和服裝店,依舊是紅星市頂熱鬧的幾處地界兒,人來人往,跟趕集似的。
趙淑芬穿著那件深藍色盤扣褂子,眼神在家里人臉上一溜,沉穩的嗓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勁兒,“外頭那些個是是非非,咱們少嚼舌根,關起門來,安心做咱的買賣,聽見了沒?”
她心里明鏡似的,越是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候,越得把自家這艘船給掌穩了。
王屠戶轟然倒臺,紅星市里但凡長了眼睛耳朵的,誰心里不跟明鏡兒似的,這事兒少不了趙老太在后頭推波助瀾。
一時間,趙家在紅星市商圈里,“能量通天”、“背景深不可測”的名頭,簡直被傳得神乎其神,添油加醋的版本都能說上幾段書了。
不少過去對趙家人愛答不理、眼高于頂的商家,如今一碰見趙大剛或者趙小麗,那臉笑得跟朵盛開的老菊花似的,點頭哈腰,就差把“您辛苦”仨字刻腦門上了。
就連那些牛氣沖天的國營單位采購科,也一改往日高高在上的派頭,三天兩頭往趙家鋪子跑,腆著笑臉想攀交情、談合作,那熱情勁兒,活像見了親爹。
李娟這回是徹徹底底地服了自家婆婆,服得五體投地。
她親眼瞅著不可一世的王屠戶怎么從云端跌進泥里,成了人人喊打的階下囚,再瞅瞅自家這安安穩穩、生意紅火得能燙傷手的日子,心里那點兒佩服簡直要溢出來了。
她如今可再沒那些雞毛蒜皮的小心思,也不再嘀嘀咕咕抱怨啥了,滿心滿眼都是怎么幫襯丈夫,怎么把婆婆的英明決策落到實處,時不時還豎起大拇指給婆婆叫好。
家里的事,她一個人大包大攬,老的少的都伺候得妥妥帖帖,沒半點怨言。
鋪子里一忙起來,她不等招呼,麻利地卷起袖子就幫著招呼客人,跟著小姑子學著盤點貨品,算盤珠子撥得噼里啪啦響,那股子利索勁兒,瞧著就讓人舒坦。
趙淑芬把兒媳婦這點點滴滴的轉變全看在眼里,原本有些緊繃的心弦也松快了不少,像三伏天喝了碗冰鎮酸梅湯,從里到外都熨帖。
她心里念叨著,家和萬事興,一點兒不假。
如今她再看李娟,眼神里也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暖意,嘴上也不再那么刻薄,時不時就會當著大剛的面夸上幾句:“咱家娟兒啊,現在是越來越有當家主母的樣兒了,里里外外一把好手!”
這天晚飯的碗筷剛撤下去,趙淑芬穿著那件漿洗得發白的靛藍布褂子,把一家老小都攏到了油燈底下那張吱呀作響的八仙桌旁。
她端起炕桌上那只繪著喜鵲登梅的粗瓷大碗,指甲輕輕刮了刮碗沿,吹開漂著的幾片茶葉梗子,不緊不慢地呷了一大口滾燙的釅茶,渾濁的眼珠子在燈火下閃著精光,“王屠戶那老小子算是徹底折了,他先前死死攥在手里的那些好渠道、好鋪面,如今可都成了沒主的肥肉。”
老太太放下茶碗,在桌面上篤篤敲了兩下,“這可是老天爺賞給咱趙家往上再躥一躥的梯子,抓不住,那就是傻蛋!”
她目光在趙大剛和小麗臉上打了個轉兒,嘴角噙著一絲運籌帷幄的笑意,“現在咱家的電器鋪和服裝店,那都只是毛毛雨,小打小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