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飽食后的喧囂,與劫后余生的短暫歡騰,已在夜色中歸于沉寂。
唯剩鼾聲此起彼伏,夾雜著幾聲戰馬不安的響鼻。
營地以南五里開外的地方,喬天養親自帶著幾名最警醒的斥候輪值守夜。
就在這時,一陣異常急促的馬蹄聲,從東南方向遠遠傳來。
由遠及近,速度驚人!
喬天養豁然起身,手已按在了刀柄上,厲聲喝道:“警戒,有快馬接近,方向東南,速度很快。”
聽見喬天養的厲喝,十余名斥候瞬間繃緊神經,身上背著的長弓瞬間到了手心。
“駕駕駕!”
馬蹄聲越來越近,沒有絲毫掩飾,像是極為急迫。
喬天養與麾下斥候,也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也是這時,三道模糊的黑影沖破朦朧的夜色,卻是未曾進入眾人的攻擊距離,而是恰好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勒住了韁繩。
“吁~”
三匹駿馬前蹄高高揚起,發出長長的嘶鳴,隨即口鼻噴著濃重的白氣,原地踏著碎步。
“爾等是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見對方并未靠近,也不似追兵,喬天養當即朝著來人喝問了一聲。
隨著喬天養的喝問聲落下,夜色中的三騎也翻身下馬。
“煩請通報,某天水趙氏門下趙城,奉家主之命,有要事求見三位殿下。”
為首一人是名青年,他一邊喊話,一邊朝著喬天養靠近。
并舉手示意自己并無惡意,聲音里帶著長途奔波的沙啞,卻又刻意保持著一種世家子弟特有的矜持腔調。
“天水趙氏!”
喬天養眉心緊鎖,眼中的戒備之色越濃。
世家大族在這個敏感的時候派人追來,這可比陳玄禮的追兵更令人捉摸不透。
他沉聲問道:“何事深夜至此,可有信物憑證?”
聽見這話,那名叫趙城的青年,當即從容地從懷中取出一枚巴掌大小,溫潤如脂的羊脂玉佩奉上。
喬天養接過玉佩,望著玉佩上繁復的“趙”字徽記,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