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宸予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他重新審視著蘇云煙,這個不久前還只是個被卷入陰謀的畫廊老板。
“這份名單,加上他謀殺林驍的證據,足夠讓國際刑警凍結他的一切。”蘇云煙繼續說,她的思路清晰得可怕,“我們沒有時間在商場上和他耗。必須一擊致命。”
“不夠。”江宸予否定了她,“凍結資產需要時間,跨國抓捕程序復雜。周世坤有足夠的時間轉移和反撲。我們還需要一樣東西。”
“什么?”
“輿論。”江宸予說出這兩個字,“我們需要一個故事,一個能讓所有人都相信我們、同情我們、支持我們的故事。一個能讓周世坤和他背后那位‘先生’,都無法用權力壓下去的故事。”
蘇云煙立刻懂了。她就是那個故事。
一個失蹤多年的豪門之女,一個被仇人養大的孤兒,一個被當成棋子和誘餌的犧牲品。她的身世,她的遭遇,就是最鋒利的武器。
“你要我……召開新聞發布會?”
“沒錯。”江宸予說,“把你的一切都公之于眾。你的身份,林驍的死因,周世坤的罪行。還有……”他頓了頓,“江家和我的角色。”
“大義滅親?”蘇云煙替他說出了那個詞。
“這是一個好故事。”江宸予毫不避諱,“足以讓江氏集團從周世坤的幫兇,變成撥亂反正的英雄。這樣,我們才能穩住股價,爭取到喘息的時間。”
蘇云煙感覺一陣反胃。又是利用,又是算計。她的人生,似乎永遠都是別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先是駱決明,現在是江宸予。
“我憑什么要幫你穩住江氏的股價?”她反問。
“因為江氏倒了,下一個就是蘇氏。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江宸予的回答不帶任何感情色彩,“而且,你以為你有的選嗎?駱決明把你推到臺前,你就再也回不去了。要么你站出來,把周世坤徹底釘死。要么,你等著被他,或者那個‘先生’,無聲無息地處理掉。”
他的話像刀子,剖開了所有溫情脈脈的偽裝,露出血淋淋的現實。
蘇云煙沒有再爭辯。她知道他說的是事實。駱決明的遺言是詛咒,也是唯一的生路。活下去,然后報仇。
“好。”她只說了一個字。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
轟——!
整棟大樓仿佛都震動了一下。緊接著,是刺耳的警報聲。
阿森臉色劇變:“樓下!停車場!”
江宸予一把將蘇云煙拽離窗邊,按在承重墻后。“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