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證據(jù)。
她需要一個確鑿無疑的,能夠?qū)⑺兴槠计春掀饋淼淖C據(jù)。
“師傅,改去瑞金醫(yī)院。”她對司機(jī)說。
半小時后,蘇云煙站在醫(yī)院的走廊里,手里拿著兩份剛剛抽好的血樣,以及那枚被小心包裹起來的袖扣。她再次撥通了顧宸予的電話。
“我甩掉他們了。”
“我派人去查了那輛車,套牌車,查不到源頭。”顧宸予的聲音依舊沉穩(wěn),“你現(xiàn)在安全嗎?”
“暫時安全。”蘇云煙頓了頓,“宸予,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
“我需要做一次親子鑒定。用最快、最保密的方式。結(jié)果,只能你我知道。”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顧宸予是個聰明人,他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樣本呢?”他問。
“我自己的。還有……一枚袖扣,屬于林驍?shù)摹I厦鎽?yīng)該有殘留的皮屑組織。”
“云煙,你想清楚了?”顧宸予的語氣里多了一絲擔(dān)憂,“如果結(jié)果是……你有沒有想過那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什么?
蘇云煙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福伯那雙懇求的眼睛。
“林家的祠堂,不能沒有主人。”
意味著她不再是蘇云煙,而是林家的遺孤。意味著她身上背負(fù)的,不僅僅是養(yǎng)父母的仇,還有整個林氏家族的血海深仇。意味著她將成為蘭花會最想“清除”的那個目標(biāo)。
“我想得很清楚。”她回答,“我必須知道真相。否則,我永遠(yuǎn)都只能像一個瞎子一樣,被動地躲避,直到被他們抓住。”
“好。”顧宸予不再勸說,“把東西送到我公司樓下的快遞柜,用a07號箱,密碼是你的生日。剩下的交給我。”
“謝謝你,宸予。”
“別說這個。”顧宸予說,“等結(jié)果出來,我們再談。”
接下來的四十八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被無限拉長。蘇云煙沒有回家,也沒有去公司,而是在市中心找了一家不起眼的酒店住了下來。她關(guān)掉手機(jī),切斷了和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
她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一遍遍地回想所有的事情。
從她在蘇家醒來,到被唐玉芙陷害,再到江宏遠(yuǎn)的出現(xiàn),時若晴的死,以及福伯口中的滅門慘案。過去,她以為這些都是獨(dú)立的事件,現(xiàn)在看來,它們?nèi)际且桓偕辖Y(jié)出的毒果。而那根藤,就是“蘭花會”。
她就是那個被遺漏的、本該死在二十多年前大火里的嬰兒。
第四十八小時的傍晚,她打開了電腦,登錄了一個加密郵箱。
一封新郵件靜靜地躺在那里。